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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总裁强求当我狗,这就是BDSM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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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recognizable woman in bdsm outfit in dressing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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unrecognizable woman in bdsm outfit in dressing ro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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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情同意、去病化才是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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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讨论了日剧《这个男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中关于BDSM的描写是否准确。文章指出,剧中男主对女主的追求手段实际上属于性骚扰,没有征得女主同意就将其强行拉入BDSM关系中,这违反了BDSM的知情同意原则。

后面进一步阐述了BDSM的知情同意原则,表示这一原则同样适用于施虐方和支配方,不能只考虑受虐方和臣服方的意愿。文章还指出,BDSM已不再被视为疾病,但社会对其的歧视与偏见会给实践者带来心理问题,容易导致对该群体的误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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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朋友的强烈安利下,我误打误撞看了一部日本的“恋爱喜剧”,这次霓虹人将脑洞伸向了 BDSM。

在这部叫做《这个男人是我人生中最大的错误》的剧中,讲述了霸道总裁实际上是“抖M”,爱上了女职员并想做她奴隶的故事。

这部剧被粉丝戏称为“搞笑版《五十度灰》” ,也是亚洲文化中,为数不多的直接把性偏好推到大众视野的剧集。

所以这部剧,也构成了很多人对BDSM的第一印象。 那BDSM真的是这么一回事吗?剧中的场景,都足够真实吗?我们今天就来看一看。 

BDSM的外壳里,是“霸道总裁爱上我”式的性骚扰

一开场,女主佐藤唯在居酒屋里怀念死去的爱犬,身为公司社长的男主,开始冷嘲热讽,结果,女主伸脚绊倒了他,然后不留情面地给男主上了一课。

第二天,佐藤被叫到社长办公室,本以为要丢饭碗的她,竟然被当场下跪。而平日里霸道总裁的社长,竟然要当她的狗。

在办公室里,社长捧住了佐藤的脚。

在家里,社长假装睡着,顺势拉过佐藤,强吻一番。

佐藤生日那天,社长在楼下苦等三个小时,被邻居当作跟踪狂报警。

公司大扫除,社长点名要求佐藤帮忙打扫办公室,以此来接近她。 

看起来,这是社长放下一切尊严,近乎耻辱地向佐藤发起追求。但本质上,这些追求手段,还是传统“霸道总裁爱上小职员”的性骚扰套路——不顾对方意愿、强迫对方配合、引起对方不悦。 

下跪要当奴隶、捧住足部,其实和把女下属叫到办公室摸着大腿要求她当情妇并无二致;楼下苦等三小时,也确实像邻居报警时所说的一样,是跟踪行为;拉住强吻,更是无可辩驳的性骚扰甚至侵犯。

知情同意,并不仅限于受虐方

在BDSM这四个字母中,有三个组合:

  • BD: bondage & discipline 捆绑与调教
  • SM: sadism & masochism 施虐与受虐
  • DS: dominance & submission 支配与臣服 

常见的角色划分有S(施虐方)、M(受虐方)、dom(支配方)和sub(臣服方),其中SM指的是身体上的施虐与受虐,而DS指的是精神上的支配与臣服。 剧中的社长既享受被高跟鞋踩等身体上的施暴、又享受被言语暴力、控制,可以简单理解成既是sub又是M。 

看起来,在这段关系中,他是“弱势”的,因为他希望被凌辱、被殴打、被践踏。

但在他和佐藤的权力关系中,他又是强势的——他是老板,佐藤是员工,佐藤很难拒绝他的要求,所以不得不前往他的办公室、参加他的生日聚会,甚至想要辞职时,都被告知“到哪里都逃不过”。 这其实,已经违背了BDSM的基本原则。 

爱好者们普遍认可的原则有两个:

  • SSC: safe, sane and consensual 安全、理智、知情同意
  • RACK: risk-aware consensual kink 共知风险的知情同意情趣实践 

相对于前者,后者承认了BDSM行为中可能会造成风险,很难达到绝对安全。 两个原则中,都强调了consensual(知情同意)。

但明显,剧中的佐藤,莫名其妙地被拉入了社长的需求中,她甚至可能都不知道SM这个概念,只觉得社长要做她的狗等行为很“恶心”、很奇怪,更不用谈同意了。 知情同意适用于BDSM活动中的双方(或多方),受虐、臣服方要求施虐、支配方进行某些行为时,同样需要征得对方的同意。

从这点上看,剧中的社长,实在是完全将BDSM中的原则不闻不顾。 

这不是一个笑话,而是很多人真实的人生

在剧中社长不顾佐藤意愿,通过各种性骚扰、PUA手段追求佐藤,希望佐藤成为他的主人,笑料百出。

在一笑而过之后,还是异化BDSM爱好者这个群体——不正常、乱求偶,这或许会让很多人在潜意识中,给BDSM爱好者贴上了如此的标签。 

那BDSM真的是少数人“变态”的行为吗?

不是的。 

首先,BDSM爱好者在人群中的比例并不低。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金赛性学报告》就显示,有22%的男性和12%的女性对虐恋类的故事有过性唤起的反应。

1987年,美国科罗拉多州一个大学城的调查结果显示,约10%的人有过虐恋经历。

2018年,美国心理学家Justin J. Lehmiller对4175人做了性幻想相关研究,有六成以上受访者表示自己有过SM类的性幻想。

在实践中,BDSM通常是伴侣床笫之间的小趣味;或者是在约定的场合,进行的约定的行为;即使是长期、沉浸式的主奴关系,也是在双方友好协商,有了完备约定之后才能进行的。

爱好BDSM,不意味着不尊重人与人之间的边界,即使对权利和边界有让渡,也只能在约定下进行。

不顾对方意愿,强行把下属叫进办公室,死缠烂打要当她的狗,显然不在正常BDSM实践的范畴内。 而且,BDSM行为本身,也不是“变态”或者疾病。 

传统精神分析理论认为,BDSM是因为童年遭到虐待造成的,而实践者常常有着各种人格缺陷,就想剧中的社长那样,身为金字塔顶端的成功人士,却时时充满对自己的怀疑。 但目前的研究显示,BDSM爱好者出现抑郁、焦虑等精神问题的概率都要比非爱好者低,而且人格上还显示更高的外倾型、责任心、开放性和主观幸福感。

2006年,新西兰心理学家 Pamela Connolly 研究发现,对比BDSM爱好者和非爱好者,BDSM人群更不容易出现抑郁、焦虑、PTSD、妄想等心理问题。

2013年,蒂尔堡大学研究团队对比了902位BDSM爱好者和434位非BDSM爱好者,结果发现,BDSM爱好者神经过敏(neurotic)的程度更低,对于“被拒绝”更不敏感,性格上更外向,做事情更尽职尽责。

简单来说,BDSM行为并不会影响心理健康,它只是一种亚文化,而非由于虐待或者无法完成“正常”的性行为导致的疾病,也不是剧中社长那样外强中干的小可怜。 

另外,在2013年更新的《美国精神疾病诊断与统计手册(第五版)》和2018年更新的WHO《国际疾病分类第十一版》中,都已经将BDSM去病化,认为BDSM本身是没有危害的。

但这不意味着BDSM不会带来心理问题。在出柜(公布自己BDSM爱好者身份)的阶段,陷入对自己是否“正常”的怀疑,是非常普遍的。

很多人担心自己对BDSM的还好影响了自己非BDSM的亲密关系,再加上对歧视的恐惧,很容易过上“双面生活”,从而背上沉重的心理负担。

同时,对BDSM偏好的否定会带来精神压力,而试图改变自己的BDSM偏好更可能造成心理问题。 而造成这一切的本质是社会环境对BDSM的不接受、不认同。在东亚文化中,对“离经叛道”的性行为接受程度本来就很低,爱好者的心理压力本来就很大。
 
而在这部剧中,一个靠性骚扰追求潜在伴侣、不懂得尊重、无厘头的BDSM爱好者形象又被成功地塑造,这无疑给正在自我怀疑中的一些人,雪上加霜。 BDSM不害人,歧视与偏见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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