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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评 | 在勾引中学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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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一众BL网剧是腐女对gay的幻想，那这部剧才是真正对gay的写照。豆瓣网友评论：“拍的太真了，有点儿觉得难为情。”它是如何做到“现实得扎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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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性说爱中文网特约专栏）最近，粉丝们翘首以盼的《在勾引中学会爱II》终于上映了。

在这个“通则”横行的年代里，所有剧都得抓紧时间看，趁着B站还没有以“通则”的名义下架《在勾引中学会爱》系列电影（以下简称《勾I》和《勾II》），我赶紧把《勾II》看完了，实在是大饱眼福！看完后还不过瘾，又从好哥们儿的网盘里翻出了刘佳洛所写的同志小说《在勾引中学会了爱》和《从他们到我们》。

看完这些作品，我，作为一个基佬，确实是“上瘾”了；但回想起16年年初遇到的耽美小说改编剧《上瘾》，它却没能让我真正地“上瘾”。细细想来，最大的区别在于《上瘾》描绘了“他们的世界”而《在勾引中学会爱》还原了“我们的世界”。他们的世界是异性恋“凝视（gaze）”同性恋的世界，在作为噱头的同性亲密关系背后只是异性恋爱欲关系罢了。而我们的世界是属于同性恋自己的王国，由我们书写自己的历史、当下与未来，因此“我们的世界”是自然的、现实的而非乌托邦的。
 

让我们先来看看两部剧的“表象”之别。

如同众多耽美剧，在《上瘾》所制造的罗曼蒂克式的乌托邦世界中，有似曾相识的非凡人设——富二代顾海泛着“霸道总裁”的“攻”气，穷小子白洛因带有“倔强傲娇”的“受”性。也有似曾相识的非凡剧情——先是机缘巧合地成为了同班同学，一番波折后又机缘巧合地成为了一家人，从冤家路窄走向亲同手足。

然而在《勾》系列电影中，《勾I》的男主角是吴双、猪头（薛磊）和陈为，《勾II》的男主角是吴双和王运超。这些男同性恋角色都是K大的普通学生，论颜值绝对比不上海因夫夫，论家庭背景，既不存在顾海的军官老爸，也没有白洛因穷到只剩三条短裤轮换穿的尴尬境地。毕竟，绝大多数的同性恋学生都是普通到不起眼的普通人，在“符号性灭绝”的时代里，我们只是仍在沉默或者正在努力发声的，那人群中的5%。

正如同电影所描绘的同性恋校园爱情困境，我们隐藏在陌生人社会中，只能依靠QQ群、blued、Aloha和ZANK等互联网平台找到彼此。我们或是看对眼、约出来、打一炮，第二天又消失在彼此相知的校园生活里。或是如同《勾I》中吴双和猪头成为了形影不离的“好姐妹”，在图书馆启动“gay达”猜测路人的性取向。又或是如《勾I》中吴双和陈为、《勾II》中吴双和王运超那样发展出了纯粹、动人又真实的同性恋之间爱情。无论是何种故事、何种结局，我们都面临着现实中普通人的身份，而非夸张甚至离谱的“人设”。
 

当我们从表象走入本质，亦发现两者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值得说明的是，在两部剧之间判断孰优孰劣是没有多大意义的，我只是想从“耽美剧”和“同性恋剧”的分野之角度剖析其本质。

一方面，《上瘾》和绝大多数耽美剧一样，其恋爱模式仅是把异性恋的脚本强加于同性恋关系之上。让我们试想，把白洛因换成女性角色，此时人设、剧情是不是也依然成立呢？《上瘾》的核心受众是广大的腐女朋友，柴鸡蛋本人自然也是以腐女的异性恋视角凝视着同性恋之间的爱欲关系。又辅之以消费主义之下大众对于美好男性肉体的想象，影片中的同性关系完全是按照异性恋理想模型臆想的结果。除了《上瘾》中发生情感故事的主角都是男性，我几乎看不到“同性恋亚文化”的影子。因此，是想象世界中的“耽美”而非真实世界里的“同性恋”成为了本作最夺人眼球的卖点。

与之不同的是，《勾》系列电影完全是同性恋群体“主体性”的呈现。

《勾》不需要给男主角刻意安排甩掉前女友的情节，不需要设置一系列充满火药味的话语和动作，以传达“我并不喜欢同性，只是喜欢的人是同性”等充盈着异性恋正统主义的性别意识形态。《勾II》一开头就展现了吴双和王运超约炮的情节，两人从羞涩到从容，从误会到和解，从互生情愫到确认感情，其间也穿插了性病危机、异性恋婚姻困境等话题。剧情上的起起伏伏并非仅仅为了满足观众的颅内高丨潮，更多着力于再现同性恋群体自然而然的感情发展历程。临近结尾处，影片也将宏大的结构性压力消解为一段温情脉脉的对话，这段经典对白是甜蜜的，是苦涩的，亦是现实而平凡的。

吴双：“有一天我做了一个恶梦。”

王运超：“什么恶梦？”

吴双：“我梦见你结婚了，躲得我远远的。然后我就追着你，大喊你的名字，可是怎么追也追不上，怎么喊你也不理。”

王运超：“瞎说，我肯定会过来找你。我看到你，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不理。”

吴双：“真的？”

王运超：“当然真的。”

吴双：“你保证？”

王运超：“那还用说。”

吴双：“骗人。”

总得来说，即使《勾》系列电影在台词、拍摄方面还有许多值得斟酌的地方，它也已经充分还原了同性恋群体校园爱情故事的酸甜苦辣，就这一点而言，它在我心中是属于“我们的”。因此，当一位异性恋朋友问我：“你们基佬是不是都像《上瘾》里大海和因子那样呀？” 我的回答是：“那是他们的世界，不是我们的世界。谢谢。”

最后，我也感谢《勾II》中马铭远、刘柳的精彩演出以及叶明导演的辛苦奉献，没有你们，我将失去一次难忘的心动体验——我大概真的是被马铭远勾人的眼神迷住了吧！

（文/Kin，喜欢过许许多多直男的基佬；敏感，善于捕捉自己的情感变化；想要看到宇宙尽头又不想看到宇宙尽头；最高追求是做个行动者、艺术家。）

（特约专栏，未经允许，不得转载。本文不代表本网观点。）

在《勾》系列之外，有另一位深柜美少年的故事，也曾深深触动我们的心灵。那个世界充满同理心、宽容、关爱，每个人的孤岛都能紧紧相连。推荐阅读：《Skam：不完美世界的完美》。